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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明禮命在旦夕,高雲逸失去理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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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明禮命在旦夕,高雲逸失去理智

知道高陸塵還等著他的回覆,他只好忍住心上的疼痛,用力吸了一口氣,道:“希言從未懷疑父親的做法,也並不知曉自己非親生,從未有過半分懷疑,他只當父親是親生的。”

高陸塵蔑視一笑,道:“我的兒子只有你一個,他怎麽想,我並不關心,只要你一直做為父的驕傲,為父就沒有什麽可擔心的。只不過……”他看了看高雲逸緊張的側臉,略帶威脅道:“‘子不教,父子過’,你若是有違背為父的行動,為父該怎麽教導你才是呢?”

高雲逸懷疑高陸塵已經知道自己隱瞞高希言的事,但沒有證據之前,他必須保持不知情。又開口道:“不知孩兒哪件事做的不好,惹父親不高興了?請父親明示,有錯願罰。”

高陸塵擡起頭,點點頭看了看高雲逸,眼睛一紅,喊了一聲:“出來吧!”

高雲逸擡起頭,只見王明禮從簾子後面走出來,心上更是慌到漏了幾拍,頭暈目眩。只因高陸塵目不轉睛地盯著王明禮,兩人來不及對眼神,王明禮的頭只好一直低著。

王明禮剛在高雲逸對面站穩,高陸塵便對他道:“把方才對我說的話再跟雲逸確認一遍。”

王明禮剛要開口,高陸塵又擺擺手,道:“算了,你們兩個這些年出生入死,有了過命的交情,若今日就因為希言的事壞了這層關系,也是可惜。就當你沒說過吧,我是從派出去的探子那裏聽到的,可好?”

王明禮聽這話是故意挑撥離間,要詐高雲逸,想要張口辯解,又被高陸塵一個用力猛推,推著他的肩膀向內側轉了一步,側著身子沒法看高雲逸。

高雲逸原本就捉摸不定高陸塵的脾氣,聽了這幾句早已經慌了神,直勾勾的盯著王明禮,又看不見王明禮的臉,像是在風浪中等著翻船的小船,頓時沒了主見。

王明禮見高雲逸失了分寸,怕他失口脫出,豁出性命喊道:“我沒有做對不起雲逸的事,方才……”

高陸塵不等王明禮把一句話說完,伸腿把他踹倒在地,王明禮一個趔趄,跪倒在地。高陸塵又快速伸手,從旁邊的墻上抽出掛著的寶劍,“嗖”地架在王明禮脖子上,王明禮即刻閉嘴。

高雲逸被寶劍的寒光一閃,終於反應過來,知道這是高陸塵的計策,便俯首跪下,道:“父親這是為何?我們並沒有說謊,父親用這種手段……有失風範。明禮在軍中亦有官職,傷到了就不好了,還請父親讓他回去,孩兒一五一十的向父親詳稟。”

高陸塵聽了這幾句,氣得雙眼緊閉,道:“我一貫看不上你這瞻前顧後的樣子,做事不夠果決,遲早走投無路!現在我就要你選,他的命和希言的下落,你只能保一個!”

高雲逸左思右想,好久都拿不定主意,急得額頭上汗珠直冒,他試圖看看王明禮,卻在劍上看到自己的臉,那張臉上滿是糾結和恐懼。王明禮也想對他使個眼色,只因那劍把他的脖子抵得甚緊,稍稍輕舉妄動便會割破血管,不可收拾。

高雲逸耳邊傳來高陸塵的嘆氣聲,他知道高陸塵已經極不耐煩了,只好吞吞吐吐道:“王伯照料父親這麽多年,勞心勞力,父親萬萬不要沖動。希言那邊我真的不知道下落,但孩兒可以即刻動身,繼續去找,只求父親……”

話還沒說完,只聽劈劈啪啪幾聲,高陸塵手起刀落,王明禮便倒在了高雲逸面前。

高雲逸腦袋懵懵的,仿佛做了一個不能醒過來的夢。他疑惑地轉頭看向王明禮的臉,又見王明禮身體下面滲出來的鮮血,像是被當頭一棒,頭腦昏昏沈沈,骨頭也瞬間散了架,軟塌塌癱在地上,動彈不得。

高陸塵站在一旁,冷冷地看著他們二人,道:“他傷得不是要害,你還有時間做選擇。若等他失血過多再改,神仙來了都無力回天,不要讓自己後悔!”高陸塵把寶劍扔在地上,轉頭道:“這裏不會有人過來,兩個時辰後我再回來,那也將是你們最後的機會,千萬不要後悔!”說完,開門走出去,親手把門上了鎖。

王明禮盯身上像是螞蟻在啃噬一般,都是一條條隱隱的痛感,他掙紮著,忍著疼痛喚了幾聲高雲逸的名字,見高雲逸沒有回應,心中甚是難過。兩手撐著身體,艱難爬起來,輕輕拍了拍他的臉,道:“雲逸,雲逸,你看著我,我沒事,你別怕。”

高雲逸還像在半夢半醒之中,恍惚地看著王明禮,微微擡了擡眼皮。眨眼工夫,鮮血鋪滿眼前的地面,流到了高雲逸的手邊,那血還熱著,高雲逸下意識地動了動手指,看了看,才無聲地哭著,慢慢從無聲變有聲。

王明禮依舊安慰著,道:“我沒事,你看看,我好好地跟你在一起呢。你別想那壞的結果,我不會死的,希言也不會有事的。”

高雲逸止住了眼淚,呆滯地點點頭,一把扶住王明禮的肩膀,問道:“一定很疼吧?我找東西給你包上,只要血止住了就沒事兒了。”

王明禮按住高雲逸的手,讓他不要離開。自己又稍稍掙紮,忍痛直起上半身,靠近高雲逸,伸手落在高雲逸脖子上,安慰道:“雲逸,你聽我說,我的傷真的不礙事兒,等一會兒門一打開,你就趕緊沖出去,離開這裏,若你離開了,老爺知道你一定會惦記我,就必然會留我一條性命。只要你跟希言都平安,不再出現,我便也安全了。以後你就好好守在希言身邊,我找到機會就逃出去,再去找你們,可好?”

高雲逸聽到高希言的名字,盯著王明禮,道:“我可以嗎?不,逃不掉的,沒有人能逃得掉。我若是真的撇下你逃了,他只會用更殘忍的法子折磨你,我沒辦法,我承受不住,這讓我比死了還難受。”

高雲逸搖了搖頭,用衣袖擦了擦淌出來的眼淚。低頭翻開長袍,扯下內袍的衣擺,嫻熟地幫王明禮包紮好,又伸手捂在王明禮的傷口上,一動不動的幫他按著。

王明禮笑了笑,道:“你看,這點兒傷不算什麽,你也幫我包紮過那麽多次傷口了,這次也會像往常一樣慢慢好起來的。你別擔心了,陪我說會話吧。”

高雲逸依然焦慮,道:“一會兒我們就向父親說出希言的下落,這幾日他們一定又走了不少路程,就算說了,快馬加鞭找到他們也要一周天,到時候咱們趕在前面找到他,救下他就好,你也可以無恙。對了,他身邊還有念白,那個小道士不只武功不差,還會玄術,希言和你都不會有事的!”高雲逸又想了幾遍,自顧自地點點頭,露出輕松地表情。

王明禮不再反駁,也輕輕點頭。道:“我就說吧,總會有辦法的,你遇事千萬不要慌,人一慌就會失了分寸和智謀,就連腦子裏本來有的也忘幹凈了。還有我告訴過你的,不要總是往壞處想,就像咱們打仗,想過了最可怕的後果,無非一死,其他的也都用不著放在心上了,更無需這樣慌張。一定要先鎮定下來,才能護好身邊的人。”

高雲逸又點點頭,突然他又想到,之前聽過的那個江湖傳聞,小聲對王明禮道:“你說得對,我不能慌神。我猜這次父親不會只是想把希言帶回家那麽簡單,他還需要希言身上的某樣東西,或者他這個人……”

王明禮疑惑地看著他,問是什麽東西。

高雲逸更小聲道:“我小時候偷聽到父親跟崔思齊崔道長說,希言身上有打開什麽秘境的方法,但要在他加冠的年紀,所以希言才能平安活到現在。如今他加冠時間馬上就要到了,父親絕不會任由他在外面。”

王明禮額頭上已經滲出汗珠,忍痛問道:“什麽方法?要希言怎麽做他們知道嗎?”

高雲逸搖搖頭,若有所思,道:“他們不清楚,所以需要更多時間。對了,這事兒不只他們二人知道,還有很多江湖人士,尤其十幾年前在渝州聽聞這件事的人,都在等著這一年,希言在外面倘若被認出來,也會有危險!”說著,不知不覺又擔憂起來,眉頭緊鎖。

王明禮艱難地擡起手,放在他的肩膀,重覆著:“鎮定,先讓身體放松一些,要相信自己,也相信希言。”

高雲逸閉上眼睛點點頭,慢慢鎮定下來,道:“我們一定要趕在他們之前找到希言,這世上沒有什麽人可信,我只信你,希言……你覺得希言身邊那個小道士可信嗎?”

王明禮有氣無力道:“我信,我們見他那日,他不是已經用行動告訴你了嗎?”

高雲逸想起那日跟念白打鬥的情形,笑著道:“對!他是個可信的人,他會護著希言,會用命護著的,這樣我們就有更多的時間跟希言會和,以後就有三個人護著他了。”

王明禮把手放在高雲逸護著自己傷口的手上,笑了笑。

高雲逸看王明禮咧開的嘴唇發白,才發現王明禮已經沒了力氣,面無血色。著急地呼喊著王明禮的名字,王明禮漸漸把頭低下去,伏在高雲逸腿上。

高雲逸不停喚他的名字,王明禮用盡全身氣力,虛弱道:“別怕,我沒事,你別怕。對了,別告訴我父親和兄長,讓他們走的遠遠地,不要再回來,免得讓你心裏有負擔……”

王明禮幾句話處處為高雲逸著想,高雲逸又哭成了個淚人兒。他再也不能等了,沖著房門大聲喊叫,希望有人能聽見了進來。

王明禮擡手握住高雲逸的手,道:“別喊了,兵器庫的門如此厚實,就算貼在門外也不見得能聽見。省點力氣,多陪我說說話吧。”

高雲逸心慌意亂,不知道說點兒什麽,便胡亂從自己戲弄王明禮講起,一直講到自己多麽依賴王明禮,兩手緊緊握住王明禮的胳膊,全身顫抖。

王明禮眼中漸漸失了光彩,偶爾眨眨眼睛,仔細聽著高雲逸說的話,嘴角已經沒有力氣擡起。

高雲逸連哭帶喊,嗓子已經啞到快要失聲,感覺到王明禮身子漸漸沒了溫度,脫下衣服輕輕把他放在地上,拿起地上的劍對著門一陣猛揮,寶劍被他揮斷的瞬間,門剛好打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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